第13章（2/2）

一句话像一颗炸弹，在沈陶的脑中爆炸开来。

去，去抚摸沈双的脸颊，去结果他手中的玻璃碎片，去接住他将要滴落的眼泪……

可是沈陶动不了，他就这样愣愣地，看着沈双涨红了的眼，憋红了的脸，蠕动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看着沈双冷笑一声，绝望和嘲笑终于溢出眼眶，转身离去。

冰冷的夜，一如这个冰冷的世界。沈双在这个偌大的世界里，找不到自己的归处，好像哪里都容不下他，好像哪里，都不属于他。

他摇摇晃晃，踢倒了一地的酒瓶子，手中攥着一瓶未喝完的酒，晕头转向，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反正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哪里都是黑的。

他仰头灌了一口酒，和着眼泪一起吞进肚子里。他或许大可以跟父亲讲起，可唯独跟陌宇开不了口，甚至，连见他一面不敢。

他怕，怕想起那个漆黑的夜里的每一个细节，一丁点，都足以让他痛不欲生。

手机铃突然想起，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他摸出来看也不看就接起。

“双儿，没帮你是爸爸的不对，可你如今既然犯了法，该受的惩罚还是要受，爸爸也会尽全力帮你减邢，你也没必要编造一个荒唐的谎言来骗我，你是一个男的，怎么会发生那种事情……”

沈双掐断电话，把酒瓶子狠狠摔在地上，碎开凛冽的花，酒流了出来，漫开。

他听见一个女孩哼着歌，在朦胧的月光下闪过一个纤细的身影。

你是一个男的，怎么会发生那种事……

沈陶的话突然在他的脑中响起。

他突然冲过去，一把捂住少女的口鼻，拖进黑暗。月亮退到厚厚的云层中，地上隐约斑驳的树影消失不见。

他也很想知道，他一个男的，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情，为什么……他一生的耻辱，他不可以被压在身下，他是个男的啊，凭什么要那样，让他找不到一个男人的存在感。

他迫切地想要忘记那些事，迫切地要证明自己不是身下的人，那些事也只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差错……对，没错，是记忆的问题，一定是记忆的问题，他没有被强奸，他没有！

没有……没有……沈双的泪滑落，同少女的眼泪一起，滴在地上，空气中散发着绝望和痛苦。

看着女孩身上的斑斑痕痕，尽是他的痕迹。沈双厌恶地皱起了眉。

·

“陌先生，还要在c市等着吗？”陈管家道。

陌宇神色憔悴得厉害，眼底青黑得吓人:“等。”

陈管家看见他的模样，很是焦灼:“可是，陌先生，b市前几天发生了一起奸杀案……沈先生他……也在c市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陌宇喃喃着，“也就是说，他不回来了？”

突然，他笑出声，双手捂着脸:“对不起……我还是没等到你，还是把你弄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