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2)
“哦,正好,我也正想谈谈这个。”预感到接下来可能要迎接唇枪舌剑,云悠提前喝了口茶润润嗓子:“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请。”
哦。那好吧。云悠眨了下眼。
先手局是你自己放弃的。
于是她靠在了椅背上:“我不明白为什么整个协会的Omega都可以出去旅行就之后我不可以,我查阅相关的规定后发现这是所有协会中Omega的一项基本权利,并且被注明,除不可抗力外不能剥夺。所以我认为我遭到了歧视。”
“歧视?”
“是的。你们不让我去旅行,可却不愿意公告为什么不愿意,原因是什么。Omega相关的法规之中没有任何一项法律法规有明文规定可以将‘禁止旅行’作为惩罚手段——刑事民事行政都没有。所以我不认为任何人有权利剥夺我和所有人一样享受自己旅行的权利。”
她振振有词,且理直气壮。这样子让尤尔想发笑。他能忍住自己不用嘲讽的笑声,却忍不住发问。
他问:“你真的不知道吗。”
她认真的点头“知道,其实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但是与此同时所有人又不约而同的不打算让事情的影响扩大。所以我才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以你们的能力,在生活中随随便便就能把我克扣到死让我潦倒狼狈度日,但是却选择了用这种方式——这种让我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的方式。”
她摊开手,“想要将事情翻篇最好的方式是平常度日,但你们的态度让我感到奇怪。这种‘我知道你做了什么,所以我决定惩罚你,但这个惩罚并不严重到让你感到害怕,只能让你知道你自己确实被惩罚了’的态度,这算什么?我几岁?如果所有的错误都可以这样高举轻放,那我是不是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做一切我想做的事?在这里,十六岁相亲,十八岁的Omega就需要找到丈夫,最晚二十岁就要与他人结为伴侣否则就会被千夫所指。明明要求他们尽早成熟,却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他们不会觉得很不负责任吗?”
意识到了自己也许有点偏题,于是她重新喝了一口茶后,把楼歪了回来:“不好意思,我们重新说回旅行的事情——综上所述,我认为自己受到了歧视和虐待。”
云悠的脸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窃喜或者强辩带来的紧张,她认为自己说的话都是正确的,所以才会这么说。坦坦荡荡,正大光明。
尤尔无话可说。但从两人见面开始就绷着的神经却放松了下来。
莫名的,他想起自己刚刚看到自己的桌上被人放了投诉信时满心的恼怒。
他当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投诉信寄到自己这里来,最近自己也处于多事之秋,升衔不成反被降,自己的脸也丢光了,在这种时候有好事者想拿这种事情来刺他的眼也不意外,可在他还没有完全倒台就敢明目张胆的做出这种事情应该说一句好胆量吗?原本打算将投诉信转交他人,尤尔看了一眼信笺上个人风格极其浓郁的笔记顿了顿,在心里暗暗记了一笔之后打开了那封来自Omega协会的投诉信。
他说不清楚自己在看那封投诉信内容时的心情,甚至在好长一段时间里都保持沉默,却在将信件重新收好后选择了和云悠见面。
一直到他来到大门口,提交申请,申请通过,他都说不清楚自己到这里来干什么。
被降为中将后,元帅给了他相当长的修养假期,让他好好出去“放松心情冷静头脑”。可在面对这个罪魁祸首时他却没有想象当中的咬牙切齿,反倒感觉郁结的心情在她的胡言乱语之中好像纾解了一点。
如果人有前世今生,那么他上辈子一定欠了云悠很多很多钱,这辈子就是来还债的。这个莫名奇妙的想法产生之后,他却突然像是被说服了一样,甚至产生了想要大笑的冲动。
“你这样想,不对,不好。”他徒然放松,靠在椅背上,没听见云悠之前的发言一样自顾自开口:“但是不用害怕,你之前所处的环境需要你必须要自己保护自己才能生存,但是现在不同了,有很多人都会包容你,保护你。”
他突然感到无比轻松,仿佛长久以来的问题突然找到了答案。
债多不愁嘛。从他解救云悠的时候开始她就成了他的责任,再烈的马也有被驯服的一天,他相信云悠总能迷途知返。也需要多花费些心力,但总能让她明白什么才是好的。
正好赶上菜上桌,尤尔看也不看云悠如同闻见了鲱鱼罐头的脸色,主动夹了自己喜欢的菜放进云悠的盘子里:“这个藕饼很好吃,你可以尝尝看。”
低头看了一眼碗里卖相极佳的藕饼,云悠给出了一个虚假的热情笑容。
“不好意思。”她抑扬顿挫道:“我莲藕过敏。”